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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明鸿达商务信息咨询服务中心【官网】 死敌下凡历情劫,我打算悄悄干掉他,没想到他拿的是万人迷剧本

我是魔尊,天界第一战神是我的死敌。他下凡历情劫,我追入轮回打算悄悄干掉他。没想到他拿的居然是万人迷剧本。一对上眼,我就丧心病狂地爱上了他,当了二十年舔狗。甚至求来禁药,以男子之身逆天行事,给他生了个儿子。后来我终于被虐身虐心虐死了。不等我松口气,这狗日的居然抱着孩子追来了魔界……

返回魔界第二天。

我惬意地躺在富丽堂皇的魔宫寝殿,怀里搂着妖娆妩媚的美艳魔女。

啜饮一杯陈年血酒,懒洋洋思考神魔大战何时发动。

这才是本尊该过的神仙日子!

然而舒服不过须臾,守卫慌慌张张闯了进来。

「尊上,大事不好了!」

我目光一凛。

侍卫大喘口气:「赤……赤渊上神杀进魔界了!」

手中酒杯怦然落地。

听到这个名字,我手中的酒杯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。

这个名字让我感到头晕、腿软、屁股疼,甚至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
但我还是强忍着。

我对属下宣称,这二十年来我一直闭关修炼,没有人知道我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情债,还被天界的仇敌击败。

如果这件事暴露了,我堂堂魔尊的面子就丢尽了。

看着侍卫被来人随手扔出门外,我尽力保持镇定,端坐在榻上,冷冷地说道:

「神魔两族向来互不干涉,今日神君越界造访,难道是想宣战吗?」

赤渊穿着一身白袍,他的面容比衣服还要冰冷。

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,目光落在我怀里衣着暴露的魔女身上。

魔族向来不拘小节,即使是几根钢丝也能当作衣服穿,打架时还能拆下来当武器。

魔女虽然只裹着两片布,但在魔界已经算是保守的了。

但被赤渊这么一看,我突然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。

我放开了吓得发抖的魔女。

「你先下去。」

宽敞的宫殿里只剩下我和赤渊遥遥相对。

赤渊朝我走来,他那俊逸的身影越来越近,我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淡雅的香气。

我感到口干舌燥。

我皱着眉头说道:「有话直说,你靠这么近干什么!」

赤渊在我面前停下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突然开始宽衣解带,撩开长袍。

我刚想大声斥责:「登徒浪子,胆敢在魔宫耍流氓!」

却看到他从袍子后面掏出一个小孩,塞进了我的怀里。

「孩子一直哭,可能是饿了,需要喂奶。」

我愕然地低下头。

小孩被施了消音法术,虽然哭不出声,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,看起来非常可怜。

但是——

我突然站起来,愤怒地咆哮道:「赤渊,你是不是有病?!

「我是男的!男的!我哪有奶水给你喂孩子?

「想打仗就直说,别在这里挑衅侮辱我!信不信我现在就发动神魔大战,打上南天门去!」

赤渊面无表情地擦去脸上的口水。

「你这么狗急跳墙,是想耍赖不认账吧?

「这是你自己生的儿子,你不喂谁喂?」

他挥手在空中幻化出一片巨幕,上面快速闪过我们曾在凡间纠缠的二十年。

「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吗?」

我面红耳赤地接过孩子。

「倒也不必。」

我真搞不懂这世道。

为啥赤渊那小子下凡历练,受苦受难的却是我?

赤渊在天界是头号战神,可他天生就一副冷冰冰的面孔。

天界的帝君为了弥补他这份淡漠,让他懂得什么是悲悯,什么是怜爱。

于是命令赤渊下凡转世,去体验一下人间的七情六欲。

但魔族那些家伙一直在暗地里盯着,时不时搞点小动作,天界也不敢让赤渊在外面待太久。

所以司命在给赤渊编织命运时,给他安排了个万人迷的人设,无论男女老少都对他情有独钟。

让他用一辈子的时间,去谈普通人十辈子的恋爱,快速领悟爱恨情仇。

不巧,我这次下凡本想干掉赤渊,却出了点差错,投胎成了他的青梅竹马。

也就是命簿上与赤渊纠缠最久的那个倒霉蛋。

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,虽然都是男子,但彼此心中早已暗生情愫,懵懂中私定了终身。

我被命格所束缚,死心塌地地爱着他。

不仅陪赤渊寒窗苦读了十余年,还变卖了自己的全部家当,换钱给他做进京赶考的盘缠。

我还任劳任怨地当起了他的随行老妈子,风餐露宿,照顾他的饮食起居。

可赤渊的情劫却纷至沓来,一路上红粉佳人不断。

他买个包子,老板娘都要朝他抛个媚眼。

他住店打尖,客栈的大小姐都想跟他私奔。

他遇见恶霸调戏美女,挺身而出英雄救美,不仅美女要以身相许,连恶霸都想将他抢回家。

要是路过个山头,那就更不得了了。

十里八乡的土匪为了争他做压寨夫人,打得头破血流,损失惨重。

附近的官府还以为是朝廷派人来剿匪了,高高兴兴地带着乡亲们来拜谢恩人。

那天我不敢让赤渊出屋。

他一露面,保守估计,现场一半的大姑娘小伙子都会被他收入后宫。

我的醋坛子已经满了。

实在装不下更多的姐姐弟弟了。

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
赤渊一举高中,金榜题名,成了最年轻的探花郎。

跨马游街那天,少年一身红袍,头簪金花。面如美玉,身似青竹。

晌午的日头照在他脸上,一双琉璃般的深邃眸子熠熠生辉。

他骑马经过,蓦然回首望来。

微微一笑,我的心就砰然跳了一下。

楼上微服出宫的公主,心脏也跟着乱跳了一拍。

隔天,圣旨便下来了,招赤渊为驸马。

到这儿,我这个青梅竹马的戏份就应该杀青了。

无非是哭几鼻子,骂几声负心汉,然后讨点盘缠当精神损失费,一个人哭唧唧地回老家。

但我是谁?

凭实力干翻整个魔族,坐上尊主宝座的人。

岂能轻易言败?

即便当个凡人,我也得搞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。

我找野路子弄来一包生子药,吃完后哭哭啼啼地抱着赤渊不放。

讲情分,诉衷情。

赤渊心软了,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,与我缠绵了三天三夜。

那药挺管用的。

但人间嘛,挺不讲道理的。

我以为先上车后补票就够不要脸了。

谁料公主更蛮横,她直接把赤渊绑进自己府中,并且派兵将我幽禁。

我剖腹取子,死在荒凉小院的那天,京城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皇家婚礼。

越想越恼火。

下凡一趟,究竟给本尊带来了什么?

挖了二十年野菜。

还挨了一刀。

我割破手腕,给快要哭昏的小家伙喂了几口血,怒视赤渊。

「孩子怎么来的?你还有脸问!

「说得好像跟你毫无关联,难道我一个人能搞定?」

我挥手一划,空中现出镜像。

赤渊试图拿我在人间的舔狗经历要挟我,我直接让他看那三天三夜的真相。

一间人间的简陋屋子,两道身影交织。

外面细雨绵绵,屋内激情如火。

比不要脸,谁比得上我们魔族?

赤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,他咬着牙说:「够了。」

我冷笑一声,收手。

怀里的小家伙不哭了,吸着我腕上的血,大眼睛在我和赤渊之间转动。

赤渊用手一拂,把孩子催眠了。

「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。」

我轻蔑地笑:「虚伪,你们这些神仙真是伪君子。」

赤渊没有反驳,手指一动,神力涌出,抹过我的手腕,治愈了那道伤口。

「之前孩子哭得那么伤心,我以为是你生的,你肯定有办法,所以来找你。

「如果早知道会让你流血,我就不来了。」

我斜眼看他。

「少来这套,我才不吃这一套。」

在人间没有记忆也就罢了,现在神魔不两立,还套什么近乎?

我把小家伙塞给他。

「还有事吗?没事就走。

「别想用儿子来影响我,我们魔族六亲不认。」

赤渊被我怼得脸色变了几次,几次想反呛,但都忍住了。

他沉着脸递给我一个玉瓶。

「补气血的灵丹,我来帮你疗伤。」

我一愣,脸上发热,挥手拒绝。

「疗什么伤?本尊好得很。」

赤渊瞥了我一眼,突然伸手,掌心贴在我腹部的刀口上。

我瞬间咬紧嘴唇,忍住一声痛呼。

那是孩子出生时留下的。

逆天而行,总要付出代价。

我也没想到凡人这么脆弱,那一刀下去,真的是一命换一命。

这一击直接刺入了我的骨髓深处,甚至在我的本质上留下了痕迹。

赤渊轻轻地触摸着伤疤,停顿了一下,轻声说:“无论如何,这次是我对你不起。”

我无言以对。

在尘世中纠缠了几十年,但对于神仙和恶魔来说,不过是一瞬间。

在千年的岁月里,神和魔只会在战场上相遇。

如此亲密地面对面治疗伤口,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。

但赤渊怕我逃跑,一只手运转神力,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命脉。

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调息,试图找些话题来缓解尴尬。

“我查过你的转世簿,成为驸马后还有几十年的寿命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赤渊慢条斯理地说:“情感的劫难不在于寿命的长短,只要悟透就足够了。”

我开玩笑地问他:“怎么了,那个公主是不是个母老虎?刚结婚就让你看破了红尘?”

“不是。”

战神的力量本是凶猛而猛烈的,但现在却被主人运用得如同细水长流,顺着温暖的手掌流到我身上。

深可见骨的伤口逐渐愈合,赤渊缓缓开口。

“我遇到过一个人,让我明白了什么是‘爱’。

“后来他死了,我也失去了这种能力。

“其他的凡夫俗子教不会我,何必浪费时间。”

我闭上了嘴,不敢再多说什么。

过了好一会儿,治疗结束了,但赤渊并没有收回手。

我转过头,看着小孩熟睡中的圆脸,问:“起名字了吗?”

“嗯,叫久离。”

赤渊看着我,“说好要长长久久的人,却因为他,提前离开了。”

我移开视线,把他的手从衣服下面拉了出来。

“天色已晚,该走了,不送了。”

赤渊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
“下凡的时候我没有清洗记忆,人间的每一天,我都清楚地知道你是谁。

“说过的每一个承诺,都是算数的。”

赤渊的掌心薄茧轻轻摩挲,带给皮肤一种微妙的痒感,却并不尖锐。

我抬头凝望他,恰好迎上他那双璀璨如宝石的眼。

蓦地,我想起了在人界交换心意的那一天,他正是这样凝视着我。

他将一对木雕的小人儿轻轻放入我的手中,自己则埋头吃着碗里的馄饨,神态仿佛每一个普通清晨。

他轻声说:「玄阳,就这样一直过下去,似乎也不错,是不是?」

早春的风带着一丝凛冽,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气。

那时我玩弄着手里的木雕,一眼就看透了他眼中的试探。

我调侃道:「你玄阳哥可是闻名遐迩的英俊少年,一块木雕换一生相伴,你可真会算账。」

赤渊笑着捉住了我的手腕。

「那再加上我的一生,无论你走到哪里,我都随你。」

「这样够吗?」

凡世中的玄阳得意地反握他的手,点着自己的唇,作为无声的答复。

然而此刻,赤渊再次尝试,却被我一根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。

「你和青梅竹马的约定,与我这个魔尊何干?」

赤渊轻轻抿了抿嘴唇。

「你在凡间明明也有记忆,你认出了我,也答应了。

「为何现在要否认?」

我轻蔑地笑了。

「那不过是儿时的游戏,你怎么还当真?早知道你也没忘记过去,我就不费那劲了。」

赤渊紧握双拳。

「即使你继续欺骗我,我也不介意。」

我头疼地回应:「神与魔不相容,朋友。

「两边即将开战,你该有点立场。」

赤渊站起身,逼近我面前。

「你真的是魔吗?」

他嘲讽地勾起嘴角:「千年前你在血海中杀出一条血路,成为魔尊,但至今,连魔族中也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名。

「连名字都不敢说,你又怎能自称为魔族?」

我冷冷地与他对峙,然后轻声笑了。

「可我身上没有一丝神力,只有那血海中浸泡出的魔气。」

我轻松地耸了耸肩。

「如果我连魔都不是,那还能是什么呢?」

赤渊目光坚定,直视我的眼睛。

「你真的打算挑起神魔之间的终极对决吗?那些被囚禁在深渊血海的恶魔一旦解放,会带来怎样的后果,你比谁都清楚。」

虽然神族与魔族之间时常有冲突,但真正达到「神魔大战」级别的,仅发生过一回。

那是在远古时代,混沌初开之时。

与宇宙同生的古老神魔进行了一场殊死的较量,几乎所有的原初神明都陨落了,他们的神力转化为日月星辰,滋养着仙山和人间。

魔族也几乎被彻底消灭,剩下的残余势力被封印在魔界的血海之中,不见天日。

但沉睡并不意味着终结。

随着最后一位原初神明的神力耗尽,消逝于世,血海的封印开始变得薄弱,出现了松动的迹象。

如今,掌握着天界的后天神君一直在努力寻找机会,想要加固封印,但却始终找不到血海的确切位置。

一旦这些古老的魔物被唤醒,即便是拥有神格的帝君,也未必能够与之抗衡。

除非原初神明能够复活,否则这将是一次毁灭性的灾难。

赤渊的眉头紧锁,试图唤醒我的良知。

「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,也明白你真正的敌人是谁。

「但你真的要因为个人的恩怨,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吗?」

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。

「他们,不是你曾经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人吗?」

我双手背在身后,掌心因焦虑而显露出一丝木色。

我紧握双手,指尖轻轻抚过手中的木雕,将它投入赤渊的怀中。

春风仿佛穿越了时空,再次吹拂在我的脸上。

过了许久,我微微扬起嘴角:「下次战场上再会,如果你挡住了我的去路,我会杀了你。」

赤渊接住了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木雕小人,嘴唇微微颤抖。

他沙哑地说:「好。」

赤渊离去时,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,他那清风明月般的气质,背影却显得格外凄凉,宛如一只孤独的风筝在空中飘荡。

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他一声:“嘿!”

他转过头,双眼泛红,似乎期待着我能拉他一把。

我抬起下巴,指向床上躺着的小家伙,他睡得毫无形象可言。

“把你的孩子带走,这里可不是托儿所,不能随意丢弃孩子。”

赤渊看起来十分憋屈,仿佛随时都会吐血。

他冷冷一笑:“世人都说我冷漠无情,但跟你比起来,我甘拜下风。”

说完,他抱起孩子,步伐坚定地离开了。

我目送着他的背影,紧紧握着袖中的另一个木雕小人。

很久以前,在人间,有大功德的人可以飞升到天界,填补神位,成为后天神君。

在最早飞升的神君中,有一位帝王,一位文官,还有一位武将。

那时我好为人师,收了他们三个为弟子,指导他们修行。

其中两人对我敬畏有加,虚心求教,唯独那位年轻的武将心高气傲,不服气。

我打败了他,折断了他的剑,狠狠挫败了他的锐气。

“只会放而不懂收,永远难以取得真正的成就。”

“从今往后,你每天都要练习,用丈八长矛,在桃核上雕刻一朵蔷薇。”

千年后,蟠桃园的园丁来找我告状。

“请你管管你的徒弟吧!上一批成熟的桃子都被他糟蹋了,现在这批刚开花,他又来捣乱。”

我赶过去一看,赤渊手持长剑,傲然站在桃花树下。

满园的粉嫩花瓣上,都被雕刻上了一张人脸。

或低眉敛目,或嗔或笑,全都是我的模样。

我被他气笑了。

“好好好,是我的错,你的剑术已经大成,可以出师了,快出来吧。”

赤渊看向我,眼中似乎有几分期许。

“不好看吗?”

我边走边说:“雕得很好,但下次不要再雕了。”

他追了出来,将一朵桃花递到我眼前。

“你不喜欢?”

我叹了口气:“这桃园三千年才开一次花,结的灵果是用来帮助后天神君提升修行的,非常珍贵。”

赤渊低下头:“对不起,我又闯祸了。”

他靠功绩飞升,一身傲骨,却总是被我训斥得像个孩子。

我有些于心不忍,将手中的桃花贴在肩头,用神力将其烙入血肉。

“我收下了,谢谢你的花。”

他抬眼看我,我帮他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。

“以后如果要送我,雕一块普通的木头就好。”

赤渊答应了。

后来发生了太多事,这句话早已被我忘得一干二净。

直到在凡间再次相遇,我收到了一对木雕小人。

一个是他,一个是我。

那时我才明白,我一直在寻找他,而他也认出了我。

我们都在心知肚明,却装作若无其事。

那魔宫的大门摇摇欲坠,魔女思思在门外探头探脑。

她原本是一株不起眼的菟丝花,当我堕落魔族时,不小心将几滴血滴在她的花瓣上,她便萌生了灵智,与我有了几分心意相通。

思思蹑手蹑脚地溜进来,低声问道:“尊上,那个小家伙真是您亲生的吗?”

我收起手中的木雕,面无表情。

“下凡时身不由己,谁能想到司命那小子竟然编出这么一出戏。”

思思猜测:“他一定是看多了话本子,人界的禁书还有更离谱的呢!”

我斜眼看她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思思嘿嘿一笑,转移话题:“尊上,长老们求见您。”

我戴上面具,淡然道:“宣。”

如今,先天魔物死的死,封的封,魔族大多是由天地间的怨气和罪孽所化。

他们从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凶狠,质问我:“刚才神族独自闯入魔宫,已经破坏了规矩,尊主却放任他自由来去,这是何原因?”

“大战时机未到,现在没有必要杀。”

领头的大长老上前逼近,他有一丝稀薄的上古大魔血脉,向我释放威压。

“尊主闭关多日,究竟是在修炼,还是暗中与神族勾结?”

我翘着二郎腿坐在白骨椅上,似笑非笑。

“你在怀疑本尊?”

大长老目光阴沉,伸出干枯尖锐的五指向我袭来。

“真面目都不敢露,你到底是什么来历?”

我没有动,任由他震碎我的面具。

当他看清我的面容时,大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“是你!最后一位……”

“秘密之所以是秘密,是因为知道真相的每一个——”

我单手拂过他的

头顶,低声道:“都被我杀掉了。”

魔族德高望重的第一高手,瞬间在我掌下化作一团血雾。

面具碎片在我手中重新聚合,我没有戴上,但再也没有人敢抬头看我。

“诸位长老,还有何异议?”

大殿中跪倒一片。

“愿为尊主马首是瞻。”

等他们屁滚尿流地退下,安静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,殿门再次被急匆匆推开。

我不悦道:“找死吗?”

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,赤渊面无表情地走进来,雪白的长袍上淅淅沥沥地淌着水迹。

“你儿子尿了我一身。”

这老爷子和小家伙,看来是铁了心要缠着我不放了。

我大口大口地喝着凉茶,试图平息心中的怒火,看着赤渊不紧不慢地给小家伙换尿布,然后脱下自己的长袍,开始搓洗起来。

"都当了几千年的神君了,连最简单的净衣诀都忘了吗?"我一把抓住赤渊的领子,质问道。

"你在故意拖延时间,到底想干嘛?"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。

赤渊不慌不忙地承认:"我是逃婚出来的,命簿的情节还没走完,我不敢回天界复命。"

"那又怎样?"我有些不解。

赤渊轻轻推开我的手,抱着小家伙在床上躺下,一副安详的样子。

"烦请魔尊对我负责。"赤渊轻声说道。

我愣住了,曾身为神和魔的我,从未如此无语过。

我脸色一沉,冷冷地说:"我是不是说过,下次再见,我会杀了你。"

"你说的是在战场上,如果我挡了你的路,你才会杀我。"赤渊不以为意地往里挪了挪,拍了拍空出的床榻,"不挡你,快来睡觉。"

我有些想不通,千年未见,赤渊怎么变得如此无赖?

我那桀骜不驯的武将弟子去哪儿了?

我那雕花刻木的文艺男孩又去哪儿了?

床上这个家伙,脑子里似乎只有睡觉。

久久看到我,咿咿呀呀地朝我伸手,我走过去,倚在床头逗了逗他。

小家伙爬过赤渊的胳膊,窝在我怀里,拱来拱去,不小心弄松了我的衣衫。

布料滑落,露出肩头一朵桃花烙印,赤渊的眼神暗了暗。

我警惕地盯着他:"你在想些什么?不许想!"

赤渊微微勾了勾唇角,搂住我的腰,"凭什么不许?我的情劫还没历完,我可以想。"
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:"你这是欺师灭祖。"

赤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"那又怎样?"

"师父。"赤渊把撒娇的久久拎到一边,自己挤进我怀中,低声呢喃,"师父,师父……"

我错了,真不该在凡间那三天三夜重现给他看。

论脸皮,我自愧不如。

被压倒时,我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赤渊胸前,"你想好了,如果再搞出个久久,我就宰了你。"

赤渊低笑一声,"不会的,那药没有第二颗了。"

身上清凉,我脑子也清醒了一些。

"你认识那个卷走我全部家底的药贩子?"我问道。

"嗯,他是司命乔装假扮的。"赤渊坦诚地回答,"他特意在命簿中使用你的名字,就是为了引你上钩。"

好、好、好。

一个拿师父写桃色剧本,一个倾情演出。

我可真是收了俩好徒弟。

赤渊抬手覆住我的眼睛,贴近耳鬓厮磨。

"你的踪迹只有我和他知道,没有告诉第三人。"赤渊轻声说道。

连日来,这对父子把我紧紧地绑住了。

他们一直吸我的血,让我的精力逐渐枯竭...

我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。

就在这时,魔界突然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,我立刻迎上前去。

「无耻的魔族!原来是你把赤渊抢走了!」

一位身穿白衣的仙女眉头紧锁,怒气冲冲地指着我斥责。

我无力地摆了摆手:「他还在我这睡着呢,你赶紧把他带走吧。」

我真心想摆脱这个粘人精,但在外人听来,这无疑是赤裸裸的炫耀。

仙女挥掌向我袭来。

「魔族小人,竟敢挑衅我!」

我敏捷地闪避:「你这么凶,难道就是那个强取豪夺的人间公主?」

仙女冷哼一声,骄傲地说:「我是天界帝君的女儿,今天你我结下梁子,明天神族的将士就会踏平魔界的焦土。」

我好奇地问:「你今年多大了?」

仙女皱了皱眉:「三千岁。」

我掐指一算:「青元这小子动作挺快的,结完婚就有孩子了。唉,他娶了几个老婆?你是他哪个老婆生的?」

仙女从未听过这样的话,气得眼睛都红了,攻击更加猛烈地向我袭来。

「大胆!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直呼我父君的名字!」

我左右躲闪,寝宫的东西被神力砸得粉碎。

「当初我威风八面的时候,你爹还是个玩泥巴的小家伙呢。」

仙女大骂:「胡说八道!我父君是古神的弟子,最后一位先天神祇将神格传给了他,身份无比高贵,你算什么东西?」

眼看一掌就要打在我的脸上,我毫不躲闪,软绵绵地向后倒去。

赤渊从内殿赶来,紧紧抱住我,对仙女斥责道:「瑶华,住手!」

仙女愣住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「赤渊上神,你真的被魔族迷惑了吗?」

赤渊挥手施展法术,将宫殿恢复原状。

「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」

瑶华流下了眼泪,威胁道:「我会告诉父君的。」

「随便你。」

我靠在赤渊怀里,假装害怕:「公主可是加戏的高手,连司命都把她写成了官配,我得罪了她,帝君一定不会放过我。」

「好害怕啊,上神哥哥会保护我吗?」

赤渊忍住笑:「会的,我会保护你。」

瑶华气得快要晕过去,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,愤然离去。

我站直身体,恢复正常,瞥了赤渊一眼。

「论辈分,瑶华应该叫你叔叔,论年龄,你更是比她大了几千年。

「招惹小姑娘为你伤心,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?」

赤渊委屈地说:「我可没招惹过她。」

他招手让久久过来。

赤渊抱起儿子,歪着头看着我:「明明是我被你啃的嫩草。」

我龇牙咧嘴,面目狰狞。

「你嫌我老?」

赤渊笑着说:「不敢。」

久久好奇地看着我:「爹爹,你几岁了?」

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。

「你爹我,和天地一样长寿。」

长久以来,我用自己的血液滋养他成长,不过短短几日,他的体型已经堪比人间五岁的小儿。

他的五官逐渐展开,与我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我注视了他许久,然后对赤渊说道:“我原以为,你是青元最忠诚的部下。”

在万年前,众神陨落,他们的神力滋养了人间,之后新的神灵得以升天。

赤渊和青元,是最早跟随我的人。

他们生前,一个是人间的皇帝,一个是忠诚的将领。

在尘世中,他们是君主与臣子,到了天上,他们成了兄弟。青元几次遭遇劫难,都是赤渊出手相救。

尤其是我离开天界的三千年里,赤渊更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。

因此,当我从青天坠落,藏身于血海之中,我不敢与任何人联系。

因为我最信任的两个人,一个背叛了我,另一个只听命于他。

但随着久久的成长,他体内的力量逐渐显露出来,我这才意识到,事实并非如此。

我的身后,并非无人。

“你误会了。”赤渊摇了摇头,“我守护的不是青元,而是他从你那里夺走的神格。”

我惊讶地抬起头:“你都知道?”

赤渊淡淡地说道:“你忙于加固血海的封印,又在为青元准备大婚,每次我去找你都无暇顾及我。”

我尴尬地笑了笑:“南海的妖族作乱,你不是去下界征战了吗?”

赤渊的眼神变得深邃,闪过一丝痛苦。

“南海并无大妖,是青元故意让我离开。

“当我回来时,正好看到你在封印中耗尽神力,被青元趁机打散了神格,据为己有。”

他垂下眼睛,看着怀中的孩子。

“青元出手太狠,神格碎成了漫天的萤火,被他吞噬,我只来得及抓住一片碎片。

“那就是久久。”

失去神格,便不再是神。

我自毁本体,化作尘埃,躲入血海,往日的神力化作了我的庇护。

整整两千年,我才重新凝聚成型。

但神格碎片若与本体分离太久,将会逐渐消亡。

是赤渊用自己的本命真元不断滋养它,直到我再次出现,才找到了机会将它归还于我。

久久是我的一部分。

也与赤渊生死与共。

赤渊轻声说道:“夺取神格,并非只有战争这一条路,我可以暗中绑架青元,将他带到魔界。”

我微微一笑,回应道:“他是帝君,若你伤害了他,便是背离了天道,天界将不再有你的立足之地。”

赤渊平静地说:“我不在乎。”

他的面容宛如凡间一个普通的清晨,平静如水。

他告诉我,无论我走到哪里,他都会跟随。

我深知他的决心。

我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神族一直在寻找血海的所在,跟我来。”

天地分离,上清为阳,下浊为阴。

但阴阳无穷无尽,终将混沌交融。

我带着赤渊一路飞至天地交界,纵身跃入无尽的虚空。

坠落,不断坠落。

黑暗吞噬了光明,仿佛永无止境。

直到那最绝望的时刻,我们来到了魔界地狱,血海深渊。

脚下的黑潭如同沼泽,每一步都被阴浊之气紧紧缠绕,罡风扑面,远古魔物的凄厉嘶吼刺穿耳膜。

赤渊镇定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痕,满是震惊。

“上古神魔之战,不是势均力敌吗?为何古神已灭绝,魔物却还有这么多活着?”

我轻拂脚下的黑气。

“神魔陨落,人界繁荣。积累功德,提升神格。滋生怨念,补足魔道。”

“人有七情六欲,八苦九难。贪嗔痴易,功德圆满者又有几人?”

我带领赤渊慢慢前行,昔日我用神力布下的封印已经稀薄如纸,阵眼被大魔的触须卷住,摇摇欲坠。

“我发动神魔大战,并非为了夺回神格。”

“而是封印即将破碎,我必须取回神格,才有一战之力。”

赤渊沉默不语,过了许久才问:

“你在魔族坐镇千年,如果不是为了阻止魔物灭世,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隐姓埋名,不再成神?”

我负手往回走。

“无论是先天神祇还是后天神君,都只是为了平衡六界,维系安宁。”

“青元拥有帝王功德,统领天界比我更合适,我从未想过伤害他。”

赤渊不满地说:“可是……”

我叹了口气:“但他心中有杂念,无法融合神格,无法施展灭天一剑。”

“这个局面,他无法破解。”

血海腥风扑面而来,我顿了顿,缓缓吐出后半句。

“如今,我也破解不了了。”

昔日诸神陨落,独留我苟活于世,每千年才能凝聚一个法阵,七阵联合,再以身入阵眼,自爆献祭。

返神魂于九州,借助天地之力,荡平血海。

但我已失去了神格,由魔气拼凑而成。

我不再是神,没有资格献祭。

我望向赤渊,问道:“你愿意帮我吗?”

他毫不犹豫地点头,坚定地说:“愿意。”

“哪怕你会死?”

“死也无妨。”

封印的尘埃已散,妖魔降临于世,天地翻覆,血海漫过地面。

这一天来得比预期还要迅速。

远古的妖魔,其庞大的身躯在血腥的海水中翻滚,搅动起冲天的黑雾,触手和尖牙不分敌我,将一切生灵卷入其口中。

六界似乎又回到了混沌之初,人类的哭泣声,妖魔的咆哮声,混杂在一起,四处都是炼狱般的景象。

我站在浪尖之上,目睹神族一边构建结界保护凡人,一边联合施展法术,试图阻挡血海,他们累得灰头土脸。

「真是久违的热闹啊。」

我轻轻一挥手,将几位魔族长老扔进了魔物那巨大的口中。

「安静一下,下面的声音我都听不清了。」

那位身穿白色长裙,却被染成了黑色汤汁的神女抬起头来,看清了我的面容,破口大骂:

「你这个无耻之徒!夺走了我的男神,羞辱了我的父亲,现在又解开了封印,放出了妖魔,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!」

我不由自主地笑了。

「小姑娘,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?」

我转向那位手持神剑,面带严肃的帝君,飞身落在他面前。

「青元,你的女儿真是有趣。」

青元手中的神剑「烈焰」发出嗡嗡的响声,似乎极欲挣脱束缚。

这把剑曾是我的本命法器。

我轻轻一抬手,它便迫不及待地飞入了我的掌心。

与此同时,与帝君一同压制阵势的,都是天界中资历最老的神君,他们大多曾见过我的真容,下意识地震惊地跪拜。

「拜见玄阳真神!」

一边骂骂咧咧赶来的瑶华瞬间愣住了。

她出生时我已不在天界,但她一定听说过我的名字。

玄阳,帝君之师,最后一位先天神祇。

「这怎么可能……」

瑶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然后坚定地说:「师祖早已陨落,他分明是妖魔,最擅长迷惑人心,连赤渊上神都被他欺骗了!」

被点名的某位神明跟在我身后,剑光锋利,直指帝君。

瑶华被刺激得尖叫:「父君,快杀了这个魔头,救回赤渊!」

烈焰剑最是护主,话音刚落,立刻杀意大盛,下一刻就要冲向神女。

青元一挥手将女儿卷到身后,厉声道:「放肆!」

瑶华呆呆地望着帝君,心中惊慌失措。

她想问一个在场众神都犹豫不决的问题——

如果玄阳并未陨落,那她父君的神格,又是从何而来?

不是继承,难道是抢夺吗?

就像……他当初在人间登上皇位时那样。

“咱们这事,还是私下聊聊比较好。”

一挥手,我与火焰结下不解之缘,剑尖残留着过往的神力。

随手一划,开启了血海七重的古老封印。

神圣的光芒逐渐升起,形成一层薄弱的屏障,将魔物再次禁锢。

赤渊也布下了结界,将天界的众神保护起来。

在这浩瀚的天地间,只剩下我们师徒三人。

尽管场面一度混乱,青元始终沉默,保持着帝君的威严。

然而现在,他松了一口气,无奈地喊了我一声:“师父。”

赤渊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:“闭嘴,你不配。”

我轻轻按住赤渊的肩膀,示意他退后。

赤渊不情愿地收回了剑,抱着胳膊站在一旁。

“你站远点,我和青元聊聊。”

赤渊一脸“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说悄悄话,还不让我听”的惊愕表情。

这让我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。

“乖,听话。”

赤渊怒视了帝君一眼,气呼呼地离开了,还用剑柄堵住了耳朵。

我转过头,安慰青元:“他一向如此,欠揍。”

青元看着赤渊的背影,收回了目光。

“师父从未这样对待过我。”

我点了点头:“你是我最省心的弟子,我自然不会打你。”

“不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你从未与我亲近过。”

青元注视着我的眼睛,语气温和地控诉。

“无论我如何努力,取得什么成就,你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,从未多看过我一眼。

“而赤渊早年闯祸不断,毛躁冲动,你却始终包容教导。

“这是为什么?

“师父,你有三个弟子,为什么只关心赤渊一个?”

这话越听越不对劲。

我没当过人,不太了解他们成神前的心思。

“青元,你是在争宠吗?”

青元神态自若,毫不忸怩。

“我不能争吗?”

他如此直率,反倒让我有些惭愧。

我只有这三个徒弟,却依旧没能平衡好,是我失职了。

“司命懒散,赤渊暴躁,虽然已经飞升为神君,但仍需要磨练。

“只有你,青元,你是我最省心的弟子。

“你曾是人皇,宽厚仁爱,关心百姓。不需要我的指点,你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神君。”

青元沉默不语。

我叹了口气,下凡一场,我听过一句话:“会哭的孩子有奶吃”。

想必青元也是这么想的。

“你说无论你做什么,我都看不到,这话不对。

“你心思细腻,又时常陪伴在我身边。三千年前我神力耗尽时,你应该能感应到,我已到了陨落的时候。”

青元眸光微动。

“那时我最信任的就是你,所以我敢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。

“等我死后,天界交给你统领,我很放心。”

我停顿了一下,缓缓说道:“但你还是让我失望了。

“你终究是把人间夺权的那一套,带到了神界。”

青元低下头,眼中泛起一丝红润,片刻后,他轻轻露出了一抹微笑。

“当我还是个凡人,我从未有过反叛的念头,是我的兄长想要发动叛乱,我抢先一步带领士兵去平叛,却被父亲误会,以为我有谋反之心。

“我尊重他,爱他,但他直到去世,都坚信我是觊觎皇位的人。

“来到神界后,我同样尊敬您,爱戴您,即使再次被误会,我也不会感到后悔。”

他转过身,面对着那咆哮的血海,脸上露出了从容和平静的神色。

“献祭神格的方法,就刻在古神殿那根已经损坏的石柱上,那个地方,我在修复时曾进去过。

“师父,我知道您想要做什么。”

我愣了一下。

青元看着我,单膝跪地,仰起头,向我露出了微笑。

“现在血海已经出现,神格在我身上,弟子愿意替您去赴死。”

他的声音柔和而平静,却在这腥风血雨中显得格外响亮。

“师父,我从未背叛过您。”

青元将一只手放在胸前,似乎想要直接撕开自己的胸膛,引爆神格。

我看到他的动作,急忙大喊:“赤渊,快过来!”

赤渊穿着白色长袍,瞬间出现在我们面前,双手举着久久,与青元四目相对。

久久伸出手,捧住青元的脸,嘴巴撅起,贴在他的额头上。

久久体内有一枚神格碎片,与青元的神格同宗同源。

青元体内的神格化作无数细小的荧光,从胸腔飘散而出,汇聚在印堂处,被久久吸入体内。

失去了神格的帝君,周身的神光瞬间黯淡下来,无力地坐在地上。

我没有时间去扶他,大声喊道:“接剑!”

赤渊伸手接住了剑,紧紧抱着久久,将烈焰剑放在他的小手里,大手紧紧包裹住他。

“儿子,握紧了!”

赤渊是第一战神,在几千年的时间里,平定了六界的动乱,功德圆满。

他不需要舍身献祭,八荒四海,九州十地,都要借力给他。

赤渊抱着久久,纵身跃到血海之上,瞄准阵眼,将全部神力注入剑中,凌空劈下。

完整的神格在久久体内苏醒,先天神祇的光芒融入剑身,烈焰剑铮然长鸣,剑气化作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凤凰,直冲阵眼而去。

一剑荡平血海,天地巨震。

满目激昂的火光过后,残存的上古魔物分崩离析,烈焰剑的光芒泯灭,碎裂成尘,彻底消散于世间。

天地发展至今,过于强劲的力量,无论是神还是魔,都不该再继续存在。

血海恢复了平静,无声无息地沉没下去。

赤渊抱着孩子飞下来,鬓发已经斑白。

他将所有的神力都送给了久久,刚才是借助神祇之身驱动烈焰剑。

现在,他失去了上神的力量,与凡人无异。

久久还太小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他傻呆呆地看着赤渊,又转头看向我:“爹爹,你的脸色好吓人。”

失去了神格后,我自毁肉身,又靠血海魔气凝聚成新的本体。

现在血海被捣毁,我失去了力量之源,自然无法久存。

青元踉跄着扑过来,紧紧抓住我的手:“师父,对不起……我还是害了你。”
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不怪你,如果没有你的干预,三千年前我就与血海魔物同归于尽了。”

青元的脸色苍白,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,无法自拔。

我将久久抱过来,施术抹去了他的记忆,交到青元怀中。

“如果你真的难过,就帮我抚养久离吧。”

“他传袭了我的神格,继承了赤渊的神力,但我和赤渊都无法看着他长大了,你替我们好好教导他。”

青元抱着睡着的久久,注视着这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。

一颗眼泪落在孩子的脸上,他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是,弟子遵命。”

赤渊布下的防护屏障渐渐消散,被障壁隔离的神君们只能目睹那惊人的一剑,对屏障之外的对话却浑然不觉。

瑶华一瞧见我,似乎又要发火,但在她张嘴之前,就被她父亲施加了禁言的法术。

我戏谑地说:「青元,你这闺女教得,有点太泼辣了。」

「将来你养孩子,可得文雅些。」

青元勉强一笑:「是,她被宠坏了。」

我的目光逐一扫过众神,有我认识的老友,也有我不熟悉的新人。

新旧交替,天道循环,本该如此。

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与我目光相遇,心虚地躲进了神君的群中。

我直接叫住了他:「司命,过来。」

他掩饰不住,笑着走近,恭敬地行了一礼:「师父,近来身体可好?」

我脸色一沉:「不太好,生孩子太耗精血了,何况我还是个男的,差点把命都搭进去。」

司命心虚地擦了擦汗:「师父,事出无奈,您别怪罪。」

我并没有真的想要追究,而是问他:「你在命簿上写的,那家我和赤渊经常光顾的凡间馄饨摊,叫什么名字?」

司命愣了一下,连忙翻阅命簿,告诉了我。

我向赤渊示意了一下,转身向人间走去。

「其实不是真的想吃馄饨,只是有个人在那里对我说过一句话,我想再听一遍。」

六界都说赤渊上神心冷如冰,我真不知道这传言是怎么来的。

赤渊在我身旁,是所有神君中性格最激烈的一个。

他像一团火焰,不隐藏自己的恨,也不隐藏自己的爱。

作为先天神祇,寿命太长,也太孤独。

我早在第一眼见到他时,就明白,我的情劫来了。

赤渊跟在我后面,低着头,轻轻地笑了。

「玄阳,就这样过平平淡淡的凡人生活,也不错,对吧?」

人间正是清晨,温暖的朝阳洒在我们身上。

我含笑看向远方。

「是的。」

「从今以后,你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。」

(正文结束)

番外久离

我是天界最尊贵的神君。

由帝君亲手抚养长大,继承了最后一位先天神祇的完整神格,拥有了天界第一战神的全部神力。

我就是久离。

曾经承诺长长久久的人,因为我的诞生,离我而去。

所以父君给我取了这个名字。

唉。

他们两个,真是幼稚。

父亲在我离开前,试图用法术抹去我的记忆,但失败了。

他习惯了作为强者,可能没想到,继承了神格和神力之后,我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,他的法术对我已无效。

但他不想让我伤心,所以我装作睡着,让他安心。

我没有去探寻他们的踪迹。

也不想知道命簿上是否还有他们的名字。

我只知道他们去了人间。

我守护着苍生的安宁,他们就一直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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